當你被打倒了,一定要一次次地站起來。 」
——拜登
特朗普給拜登取了很多綽號:
「瞌睡喬。」
「結巴喬。」
「失憶喬。」
「癡呆喬。」
其實不僅僅是特朗普,連很多中國人也這樣認為。拜登真有這麼不堪和癡呆嗎?
並不是。
你覺得他有多不堪,他就有多牛逼。
你覺得他有多癡呆,他就有多傳奇。
拜登出生於1942年。
他不像特朗普,生下來就是富二代。
不僅不富,還很潦倒。
拜登父親原是一名商人,但後來經商慘敗,
慘到連飯都吃不上了,只好帶著妻兒去丈母娘家蹭吃蹭喝。
可蹭吃總不能蹭一輩子吧,終於在拜登10歲這一年,老拜登離開了賓夕法尼亞州,舉家搬遷到特拉華州,過起了推銷二手車的日子。
小時候,拜登患有口吃,所以經常被同學們嘲笑。
他連名字「biden」都說不清,總是「bi」「bi」「bi」,半天說不出「den」來,同學們就給他取了綽號——Bye-Bye。
為了改掉口吃的毛病,拜登每天對著鏡子,演講、說繞口令、朗讀詩歌,終於到高中的時候,
他完全改掉了口吃。
拜登在回憶錄中說:
「說起來可笑,過去那段結巴使我難堪的日子,即使能夠避免,我也不想避免。因為這個毛病使我發憤圖強,讓我變成了一個會演講的人,變成了一個更優秀的人。 」
高中畢業後,拜登考上了特拉華大學,攻讀歷史和政治。
大三的時候,他認識了校友娜麗亞,兩人一見鍾情。大學剛畢業,他倆就結了婚。
娜麗亞領他去見父母時,老丈人問拜登:「你以後打算幹什麼?」
拜登回答說:「我想先成為參議員,然後競選美國總統。」
老丈人聽完笑了笑。
老丈人覺得可笑,但拜登卻是認了真的。
因為家庭貧寒和口吃毛病,拜登從小備受冷眼和欺凌,所以他下決心要出人頭地,成為一名政治家。
怎樣才能登上政治舞台呢?拜登發現法律是一條捷徑。於是從特拉華大學畢業後,他又考進了雪城大學,攻讀法律碩士和博士。
1969年,博士畢業後,拜登加入一家由民主黨人領導的律所,並競選成為紐卡斯爾縣議員,就這樣開始了政治生涯。
1972年,29歲的拜登,決定競選特拉華州參議員。
當時所有人都不看好他,因為他不僅年輕,還沒名聲和贊助。
但拜登沒有退縮,沒錢在電視和報紙上打廣告,他就上街發傳單。
租不起場地搞競選演講,他就挨家挨戶登門拜訪。
結果出人意料,他竟然成功當選,成為當時最年輕的參議員。
可就在拜登當選議員三週後,不幸的事情發生了。
1972年12月18日,拜登妻子帶著三個孩子去買聖誕樹,在回家途中,被一輛大卡車撞個正著。
妻子和女兒當場身亡,大兒子全身多處骨折,小兒子頭部嚴重受傷。
那一天拜登崩潰了,後來他回憶說:
「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,瞭解到為什麼有人會決定自殺。 」
拜登悲痛欲絕,決定放棄剛剛得到的參議員職位,回家做一個全職爸爸。
可民主黨黨魁曼斯菲爾德對他說:
「如果你這樣自暴自棄,就對不起妻子在天之靈。 」
於是1973年1月,拜登在兒子病房裡宣誓就了職。
做了議員是不是就得放棄家庭?拜登並沒有。
他每天很早乘火車去華盛頓上班,晚上又乘火車回到特拉華,單程167公里,火車來回要四個小時,但拜登一堅持就是37年,直到2008年他出任副總統。
拜登後來在書中說:
「我開始在兩地之間往返,想著我陪在兒子們身邊,哪怕只待上一小段時間。
華盛頓到威爾明頓之間,每天路上四個小時,我來回跑了37年。
我這麼做是因為我想和他們道晚安,然後第二天早上再給他們一個吻。 」
拜登單身四年後,有一天乘坐巴士時,看到了一幅廣告畫,上面有個金髮模特,拜登居然動心了。
說來也巧,這個金髮模特吉爾,竟然是拜登弟弟的校友,弟弟很容易就搞到了電話,於是拜登就發起了進攻。吉爾開始並沒瞧上拜登,拜登畢竟帶著兩個孩子,誰願意自討苦吃當後媽呢?
所以拜登求婚時,吉爾立馬就拒絕了。
但拜登真是一個有毅力的人啊,一次不成就二次,二次不成就三次,終於在經過五次求婚之後,吉爾答應了。
在參議員位置上,拜登一乾就是十幾年,1988年,46歲的拜登,終於忍不住了,宣佈參加總統競選。
別看拜登現在話都說不利索,可那時他真的非常擅長演講,甚至有「偉大演說家」之名。
所以1988年他競選總統時,一開始的表現真的非常搶眼,贏得了很多人的支持和認可。
然而不幸的是,他被《紐約時報》抓住了要害:
「演講稿剽竊英國工黨領袖金諾克的原話。」
很多媒體借機順藤摸瓜,又挖出拜登大學畢業論文涉嫌抄襲。
於是輿論沸騰了:「連演講詞都是抄的,連畢業論文都是抄的,我們怎麼還敢相信你說的話? 」拜登無奈地退出了選舉。
倒霉的事情還沒結束。退出選舉後不久,拜登去羅切斯特大學做演講時,腦殼突然一陣劇痛,他昏迷在地,不省人事。
送到醫院一檢查,可怕的事情發生了:醫生通過CT掃描儀發現,拜登腦中長了兩個動脈瘤。
「手術是唯一的生存機會,但成功率只有50%。」大家以為拜登會死,但拜登硬是挺了過來。
做了腦部手術之後,拜登成了一張僵屍臉,右眼瞼下垂,臉頰動不了。
醫生說:「他可能會永遠僵下去。」
但拜登通過每天練習,終於在兩個月之後,成功「復活」了額頭和臉頰的肌肉。
蟄伏了20年之後,2007年1月,拜登再次宣佈:「我要競選總統。」
然而不幸的是,這一次他遇到了奧巴馬。
奧巴馬的風頭太勁了,在美國刮起了「奧巴馬旋風」,拜登長嘆一聲,退出了競選。
可拜登萬萬沒想到,奧巴馬贏得黨內競選後,竟然提名自己做副總統。
年輕的奧巴馬說:「我需要拜登來彌補自己的經驗不足。」
於是拜登搭檔奧巴馬,做了8年的副總統。
在連任第二屆副總統的時候,拜登的兒子博·拜登出事了:他被查出了腦癌。
拜登有兩個兒子:小兒子叫亨特·拜登,亨特非常不爭氣,吃喝嫖賭抽,五毒俱全。2013年由於吸毒,亨特被開除了美國海軍。
大兒子叫博·拜登,博與亨特剛好相反,他是一個非常上進的人,已兩度連任特拉華州檢察長,正準備競選特拉華州州長,被外界視為拜登的繼承人,所以拜登對他寄予了厚望。可萬萬沒想到的是,博竟然得了腦癌。為了給博治病,拜登決定賣掉唯一的房子。
奧巴馬知道後,對拜登說:「別賣那棟房子!我會給你錢。不管你需要多少,我都會給你錢。 」
我為什麼要說賣房這事呢?就是想說下拜登的清廉。
美國有公務員財產公示制度,目的是讓全社會監督公職人員收入情況。
根據公示制度可知:拜登全家共開了5個銀行賬戶,其中1個賬戶餘額不足1000美元,4個賬戶餘額在1000-15000美元之間。
拜登夫婦還有5筆債務,其中兩筆在1.5萬-5萬美元之間,兩筆在2.5萬-50萬美元之間,1筆在50萬-100萬美元之間。拜登一家2014年,所有單筆開支均未超過5000美元。除此之外,他沒有任何股票和債券。
他要賣的那所房子,是他和妻子的唯一房產,估值在10萬-25萬美元之間。
2014年,拜登被列為美國最不富裕官員,在581名政府官員中排名第577位。
現在有很多人提出質疑:「拜登沒錢給兒子治病,為什麼2017年有錢買別墅? 」
拜登買別墅的錢是哪來的?
這錢其實是拜登從副總統退位後,寫書和搞演講掙的,2017年通過出書和演講,拜登收入了1100萬美元。
搭檔奧巴馬做了兩屆副總統後,2015年,拜登做了一個決定:
「明年我要參加總統競選。」因為在做副總統期間,拜登積累了非常廣的人脈。
可不幸的事情發生了:2015年6月,博·拜登死於腦癌。
拜登37年奔走於華盛頓和特拉華之間,可見他對子女有多疼愛。可現在他最喜歡的兒子,竟然就這樣撒手西去了,拜登無法承受這個打擊,整個人一下垮掉了,他在回憶錄中寫道:
「博死後,我覺得我再也不會笑了。」
意志消沈的拜登,退出了2016年黨內大選。
2017年1月,奧巴馬任期將盡之時,邀請拜登進入白宮,授予他最高國家榮譽——總統自由勳章。
奧巴馬這樣做有兩層意思,一是為了感謝拜登8年搭檔之情誼,二是為了給拜登送行。
在奧巴馬心中,包括在所有美國人心中,已經75歲的拜登,政治生涯已經到頭了,「你可以安心養老了。」臉上布滿老年斑的拜登,真的甘心了嗎?
他沒有。
2020年,拜登又回來了,「我要再次競選美國總統。」
拜登在《爸爸,答應我》一書中寫道:
「痛苦……剛開始的時候似乎無法忍受,我花了很長時間才痊癒,但最終我挺過了這場折磨。 」
大兒子臨終前對拜登說:「爸爸,答應我,繼續前進,不要停歇。 」
為完成兒子的遺願,78歲的拜登,終於又一次站了起來。這一次,他成功了。
2020年11月3日,大選日最後一天,特朗普還在各地演講,說要和人單挑。而拜登則回到了自己的老家。他去自家附近教堂參加了彌撒,拜登為何要在最後一天來此呢?
因為此地對拜登具有特殊意義。他第一任妻子和小女兒,以及大兒子博,皆安葬於此。
拜登回到這裡,是想對亡妻和亡兒亡女說:
「吾妻吾兒吾女,我已盡力,你們可以安息了。 」
拜登這一生,經歷了三場大悲劇:早年喪妻、中年重疾、晚年喪子。
就像大V黃生看金融說的那樣:
「拋開政治和選舉不談,單說拜登開了掛的一生就值得敬佩。開了什麼掛呢,肯定不是外掛,而是數次高光時刻,下一秒就墜入地獄。30出頭喪妻喪子,忍痛在醫院宣誓就職議員;往返160多公里上下班,一堅持就幾十年……78含飴弄孫的年紀,雖口齒不靈被取笑拜呆,還堅持撐到現在。相比人家,我們一點小成就小失落,才哪到哪。 」
所以,不要覺得拜登不堪和癡呆,你覺得他有多不堪,他就有多牛逼。
你覺得他有多癡呆,他就有多傳奇。
很喜歡拜登一句話:
「當你被打倒了,一定要一次次地站起來。」
「起來"是拜登的口號,每當他倒下時,他就對不停地對自己大喊:
「拜登,起來"拜登,起來! "
拜登在《信守承諾》中寫道:「報紙在叫你盜竊者,喬,起來!
「您的妻子和女兒,我們無法採取任何措施拯救他們,喬,起來!
「手術後,參議員,你可能會失去說話能力,喬,來!
…………
拜登一次次倒下,又這樣一次次站了起來。
拋開政治不說,78歲的拜登,真的是一個與命運纏鬥了一生的英雄。
不管我們喜不喜歡他,都不要輕視他,他是一個永遠值得學習的榜樣,也是一個永遠值得敬重的朋友或對手。